荑草青

冥冥之行,照照之功

【苏靖】我甘为寇(上) HE

一直想写的一个梗,总是在想如果长苏没有死会怎么样,我觉得,景琰就算是知道长苏没有死,应该也不会去找他的,因为他也会为长苏着想,怕长苏回来会受到非议,虽然他知道长苏的赤子之心,可是天下人不知道啊,况且回来了肯定又要操劳,不如就让他逍遥江湖好了。就这样,两个人互相在为对方着想……


最后肯定会HE的,写BE实在是下不去手啊。


———正文———


失魂落魄地走出宫门,萧景琰耳边还回响着母妃刚刚说的话:“让他回来受人非议吗?……你用什么来保护他?!”


他不知道自己在向哪里走,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,只是想找件事来给自己做,什么都行。

 

两天前,属下来报,说是在琅琊山下看到了梅长苏。他几乎不敢相信,颤抖着声音让人去确认,终于在今天收到确切消息,确是梅长苏无疑。他一刻都末耽搁地来找母妃,向她道别,要去找他。

 

一向温婉柔和的母妃这次竟也有些失态,哽咽着泣不成声,最终平静下来后,他跪在地上,只等来母妃那两句话。他无法回答。

 

跌跌撞撞地从母妃宫里出来,身边的公公问他是不是要回武英殿,都被他挥开了。

 

一路走到了林氏宗祠,他才有些醒过神来。当年,梅长苏走后,他就把皇宫和林氏宗祠连了起来,从皇宫可以直达林氏宗祠。尽管已贵为天子,他还是有事无事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,寻一刻心安。

 

犹豫了一下,还是推门而入,看着一个个灵位,他缓缓走过去,跪了下来。


霓凰在大殿呈冤时说她是林氏的未亡人,他感激霓凰的相助,却也恨自己入骨,明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林氏未亡人,却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。

 

以前一直是林殊护着他,后来,他就成了一个人,踽踽独行,却只是在原地打转,所有人都向前走了,只有他还守着,不肯离开。再后来,小殊回来了,处处护着自己,自己却还是没能留住他,再一次失去。现在,许是上天垂怜,他又一次回来了,可是,自己还是没有能力。

 

既然这样,又怎么能自私地叫他回来呢?回来干什么?受人非议吗?况且,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,怕是不想再进这浑水了,十三年,自己没有陪着他,现在,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呢?

 

少年时两人的荒唐,困住萧景琰就够了,不能再困住林殊了。也许,真正能陪他的人,一直都是那个淡然快意的蔺阁主,而不是他这个被困死在龙椅上的人。

 

那就只好在远处看着,守着,不能靠近,也不舍得远离,也许,只有在这日日夜夜中蹉跎了岁月,等到霜雪满头,才能在地下再聚首。

 

时至深夜,地面上的凉意慢慢侵袭上他的身体,冷得他四肢五脏都在发抖。他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,伏在地上,无声地颤抖着。

 

 

————

 

“下去吧。”静太后屏退了来侍奉她的宫人,静默地坐在那里。她知道景琰心性坚韧,和林家的小殊一样,都是一旦对人动情,就认定了一辈子,只是,小殊那孩子,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,他不能再回来了,他们感情如此惊世骇俗,不能为世人所容,回来也只是受更多的非议,吃更多的苦,不若就在江湖上逍遥,好好享受梅长苏的人生。至于景琰,也不是任性的小孩子了,这天下最重的担子都在他身上,他不能扔下不管的。

 

伸手按了按额角,静太后唤了宫人进来,让人预备了明天熬粥的药材,又收拾了床榻,便歇下了。熄了烛火,看着窗外树影森森,她叹了口气,偌大的皇宫,至尊的皇位,她们母子却只能彼此依靠,茕茕独立。她知道景琰心里难过,只是,不管怎样,这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。

 

————

琅琊阁里。

 

手指下意识地捻着刚刚送来的纸条,梅长苏站在窗前,似是在看远处风景,却又像什么都不看。

 

纸条上只有两行字:“圣上已知,欲来,太后拦之。”

 

梅长苏盯着纸条上的字发呆。他没想到那唯一一次下山处理事务就被萧景琰的人发现了,但他相信静姨一定会拦住景琰,景琰虽拥有天下,却也被天下束住了手脚,永远没了自由。

 

只是不知为何,他知道景琰不会来的时候,放下了心,却又有压抑不住的失落,一丝一丝地冒上来,把心缠的死紧,喘不上气来。

 

他不耐地挥挥手,像是想赶走这莫名的情绪,抬声叫了甄平进来,把早前写好的纸条递给了他,便走出去了。

 

甄平把纸条绑在了鸽子腿上,一撒手,看着鸽子飞了出去,一只飞向云南,一只飞向金陵。


碧蓝的天空下,两只鸽子很快就分道扬镳,没了踪迹。甄平心里竟隐隐觉得这两只鸽子是想一起飞的,只不过使命在肩,身不由己。果然,在宗主身边待久了,连自己竟然都会伤春悲秋了。他自嘲地摇摇头,转身去找吉婶准备晚饭去了。

 

————

 

五天后,霓凰来了,同来还有穆青,他已经成年,正式袭爵,成了云南王,威震南楚,丝毫不逊于长姐。三人还未及叙话,蒙大统领也赶来了,一见面,就拉着梅长苏好一阵看。

 

“小殊,你还活着!真是太好了,现在身体怎么样?我看你这气色不错,火寒毒是全消了吧?哎呀你还不让我告诉皇上,要是他知道,不定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。你可是不知道啊,自从你走了以后,他是再也没笑过了,整天绷着脸吓得那些老头子都不敢说话……”

 

蒙挚说的高兴,却发现梅长苏一句话都没有说,旁边霓凰也不说话,穆青正在拼命冲他眨眼,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:“啊,那个,我,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?”

 

梅长苏似是突然惊醒:“啊?没有没有,蒙大哥,霓凰,穆青,来,屋里坐。”

 

四个人一同进去坐好,未及他们开口问,梅长苏就抢先道:“冰续草药力尽失之前会致人假死,蒙大哥不知情,以为我死了,我也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,就没有明说,后来蔺晨把我带了回来,蔺老阁主找来了药,才解了毒,现在身体已经无恙了。”

 

“那兄长为何不回去?”

 

“我不能回去,原因一如当年,你们知道的。”梅长苏回答,不想再继续,便转移了话题:“霓凰,你这番来,把穆青也给带来了,云南那边可就只剩聂铎了?”

 

“兄长……”霓凰难得的有些脸红。

 

“聂铎人不错,当年也在赤焰军中,我是了解一些的,把你托付给他,我也放心。你们什么时候办亲事,可得叫上我啊!”

 

被梅长苏这一打趣,室内气氛活跃了一点,穆青抢着回答:“今年秋天就办。到时候苏…林殊哥哥你可一定要来啊。”

 

霓凰瞪了穆青一眼,看穆青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才满意地开口:“没规矩。”虽是训斥,但声音里的温柔却是藏也藏不住。

 

只有蒙大统领有些呆,他是才知道霓凰与聂铎之事,想当初霓凰也与小殊订过亲,谁知道现在竟然就要嫁人了。他忍不住看了看梅长苏的脸色,直看到他并无半分伤心,才放下心来,道了声恭喜。

 

四人又说了几句闲话,霓凰终于忍不住,问道:“林殊哥哥,你,这次,还不打算告诉景琰哥哥吗?”

 

梅长苏顿了顿,垂手去倒茶,掩住眼里的波动,淡淡地回了句:“他知道,要来找我,被静姨拦住了。”

 

聪明如霓凰,思索了片刻就明白了原由,也不好再说什么,正微微有些感叹,蒙挚突然一拍脑袋:“啊!皇上知道了啊,那我告假的时候还想了那么多理由,这可是欺君之罪啊……”

 

大家还没反应过来,穆青就猫儿嗅到了腥一样凑过来问:“蒙大统领,你说什么了?”梅长苏和霓凰也好奇地看着他,蒙挚一脸懊丧:“我说我二奶奶去世了……哎你们别笑啊,我这不是没办法吗?!”

 

“没事的,景琰他不会知道你来这里的。”梅长苏忍着笑安慰他,转而又想到了什么,“只是,蒙大哥,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他,不要让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了。”

 

“啊?”蒙挚被这一串“知道”搞得有点懵,在穆青的一通解释之下好不容易才听懂,又有点不明白:“为什么不告诉他啊?”

 

“告诉他我也不会回去了,不如不知道,就这样吧。”

 

“不就是江湖路远,各自珍重嘛。”蔺晨人未到声先至,“我说你们怎么就听不懂呢?他们两个都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好过,你们谁能拦得住啊?啊?你行吗?”蔺晨扇子一指穆青,又被梅长苏瞪了回来:“我是怕……”

 

“打住打住,你们俩那破事儿我不想听。”蔺晨转身对另外三人说:“过几天就是这祸害的生日了,带来了什么好东西,拿出来让我看看呗。”

 

面对着蔺晨调笑的眼神,三个人都有些尴尬,他们收到纸条时都是惊喜万分,恨不得马上飞到琅琊山,哪里还能想到什么生日礼物。

 

蔺晨倒也不继续,只叫来了童子吩咐给客人备房,便出去了。


见他这般,三人也不推辞,都住了下来,隔天便在琅琊阁里给梅长苏过了个热热闹闹的生日,梅长苏因病好些年没有喝酒,现下身体终于大好,被灌的大醉,由人扶着送到了房间。

 

琅琊阁里欢饮达旦。千里之遥的皇宫里,萧景琰一个人抱了一坛酒,在殿前的梅树下喝了一夜,却始终神识清明,口里喃喃道:“小殊,让我醉……醉过去了是不是就能见到你了?”半晌又自顾自地笑:“见到你做什么呢?还是不见了吧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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